眼睛是动物从事觅食、逃避敌害等活动不可缺少的器官。鱼类、昆虫类、爬行类、鸟类和哺乳类动物，几乎都有眼睛，至于像鼹鼠、蝙蝠这样一些有眼不用的例子，属于非常特殊的情况。

至于那些没进化出眼睛来的动物，在我们看来，自然是没法看精彩的世界了。这够可怜的，是不是?但目前也发现两个例外：海胆，能用脚“看”;海蛇尾，能通过全身的皮肤“看”。它们都属于棘皮动物。它们都具有眼外视力。

海胆：整个是一张“视网膜”

(资料图片)

海胆是海洋里一种古老的动物，身体呈球形，有一个硬壳，上面覆盖着硬刺，看起来像一个小刺猬。这些硬刺是中空的，里面探出触角，触角末端有毒囊。当遇到异物的触碰时，海胆会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棘刺，被它刺伤的皮肤会出现黑点，还伴随着刺痛，所以对于潜水者来说，藏匿于海里的这种刺球儿无异于“海中刺客”。

在海胆的一根根硬刺之间的硬壳上，还点缀着很多小孔，从小孔里探出长长的柔软的脚，这叫管足。海胆一般有上千条管足。它靠管足来摄食、吸附和缓慢移动。

海胆没有眼睛，但你要是威胁它，它就会把刺对准你。那么问题来了，它是如何看的呢?

之前的基因分析显示，海胆拥有大量与视网膜发育有关的基因。这让科学家很奇怪：海胆没有眼睛，这些基因做什么用?最近，他们又发现，在海胆的管足底部和顶端，分布着很多感光细胞。

感光细胞可以吸收来自各个方向的光线。对于长着眼睛的动物，为了让它看前方的物体时不受干扰，在视网膜上还长有一种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，其作用是为柱状的感光细胞阻挡来自侧面的光线。

科学家通过模拟发现，海胆的硬刺对于它的管足，就起到类似的阻挡侧面光线的作用。

据此，科学家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：我们可以把整个海胆看作一张超大的视网膜。从每个管足得来的光信号，传到神经，最后整合成一幅图像。海胆的视觉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。

由于海胆用管足来捕捉光信号，所以它是用脚“看”的。

视力虽差，总比没有好

对于有眼睛的动物来说，视网膜上的一个感光细胞，就是一个像素，而对于海胆，一条管足才是一个像素;人眼差不多有400万像素，而海胆只有上千个像素。可以想象得到，海胆的视力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。管足的多少、硬刺的疏密，都会影响其视觉的清晰度。

为了测试海胆的视力。科学家把海胆养在水箱里，水箱内放置有发光的圆柱体，水箱壁上显示各种不同尺寸、快速移动的暗影，以此来模拟海胆的掠食者。当海胆对某个尺寸的暗影有反应，就会将刺刺向暗影来保护自己，而对小于这个尺寸的暗影则没有反应。这样就可以测试它们的视觉灵敏度。

实验表明，在海胆周围360°的物体中，一个物体必须占据其视野的30°～70°才能被海胆感觉到;而人类能看到一个物体只需要其占据视野范围的1/60°。可见海胆的视力相对于人类的视力有多么差。但不管怎么说，对一种没有眼睛的动物，有这样的视力已经很不错了。

其他实验还表明，海胆对颜色也有反应，尤其是绿色。它们喜欢向绿色的物体移动，这可能是因为海胆喜欢吃藻类，而藻类一般是绿色的。

红色海蛇尾：又一个眼外视力的例子

我们再来看一种没有眼睛也能有视觉的动物——海蛇尾。

海蛇尾看起来像海星，中间一个“肉盘”，从中生出5条腕足。不过，比起海星来，海蛇尾的腕足更加细长。

需要说明的是，海蛇尾的品种很多，但能形成眼外视力的，只有一种——红色海蛇尾。

红色海蛇尾生活在浅海的珊瑚礁，白天隐藏起来，夜间出来觅食。由于白天处于明亮而复杂的环境中，为了躲避威胁，它们喜欢藏在阴暗的地方。

研究人员证实，红色海蛇尾可以对光线做出反应。它们不仅会远离光线，而且还能在大约40厘米左右的距离上，找到一个相对阴暗的地方，并非常迅速地移动过去。

那么，没有眼睛的红色海蛇尾又是如何“看”的呢?

起作用的不是“小眼睛”，而是感光细胞

红色海蛇尾的骨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皮肤，上面有类似珠子的晶体结构。研究人员原先认为，这些晶体结构相当于一个个“微透镜”，将光线聚焦到其下面的神经束上，从而形成图像。

但经过解剖学分析，研究人员发现，在这些“微透镜”下面，既没有感光细胞，也没有神经束，所以这些微小的晶体结构可能与视觉没有关系。

相反，在覆盖红色海蛇尾腕足的皮肤中，研究人员发现了大量感光细胞。这些感光细胞与神经束紧密相连。原来，它们才是赋予红色海蛇尾视力的东西!

进一步的研究表明，红色海蛇尾的感光细胞被色素细胞包围着。白天，色素细胞收缩，缩小了感光细胞探测光的范围，使它只能接受来自一个方向的光线。这就像我们眯起眼睛看物体，可以提高视觉的清晰度一样。到了晚上，因为没光线，它的色素细胞完全裹住了感光细胞，这个时候它就不再能看东西了。这没关系。因为红色海蛇尾仅仅在白天逃避敌害时才需要视力。夜间觅食是不需要视力的。

红色海蛇尾的感光细胞和色素细胞都分布在其皮肤上，可以说，它是用皮肤“看”的。

另一个问题是，红色海蛇尾是否能分辨形状?研究人员正在进行的实验表明，与长着眼睛的动物类似，它们也是可以的，只是具体机制还没完全搞清楚。

随着海胆、红色海蛇尾这些例子的发现，如今人们了解到，在自然界，并非任何视觉都需要有眼睛。有些动物没有眼睛，也可拥有眼外视力，即没有眼睛也能感知到光。这又是进化创造的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。